第29章 吃醋(三更合一)……-《对偏执权臣恃宠而撩后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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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褚沅瑾顿时怒火中烧,气得按在他胸口的指尖都在颤抖。

    男人仿佛也突然意识到什么,眸色一沉便要去阻她,可已经来不及。

    褚沅瑾小手一扬,便将藏于他胸口的那一小块布料拽了出来。

    雪白的一张方帕被她揪于莹润的指尖,小巧的芙蓉面上满是气恼,质问道:“这是什么?”

    她这会儿还坐在他腿上,整个人窝在他怀里仰头瞪视着他,像只奶凶奶凶的猫。

    男人整个人都紧绷起来,喉头滚动,哑声回了句:“是手帕。”

    是!手!帕?!

    褚沅瑾更加生气,心里的火根本兜不住,“你当本公主瞎么?”

    她会看不出来这是个手帕?她不仅看出来了,还清楚这是不知哪个女人的东西。

    一个女子的贴身物品,竟被他藏在怀里!且看他这副要吃人的样子,那女子在他心里定然十足重要,宝贝得跟什么一样。

    虽他什么都没说,可褚沅瑾心里明镜儿一般,什么都知道了。

    若那女子是长安人士,沈长空早便将人娶进府了,哪里还由得她这般日日缠着不放?

    如此想来,那便是辽东认识的了。

    念念不忘于心却没有强行带她回来,那女子是有多好才值得他这般?

    褚沅瑾心中有些酸涩,这些好本来是只给她一人的,从什么时候起,他竟也有了求而不得的白月光……

    可主导权分明便在她手中,她明知自己是垂钓者,不该为这种小事起什么波澜。

    更不该难过。

    她吸了口气调整好情绪,极为阴阳怪气地轻嗤了一声道:“不知是哪个心肝儿的,真值得你这般藏着掖着。”

    闻言沈长空怔了怔,她虽未乱动,可到底腿上的温热触感还在,饶是他定力再好,也抵不住喉腔一阵干涩。

    坐在他怀里,问他这种话。

    还能是哪个心肝儿的?

    再栽一次罢,最坏的结局不过是再被她抛弃一回,前世今生,他经历的还少吗?

    有什么可怕的?

    然不等他开口解释什么本坐在他怀里的女子便猛然起身,将手中那雪色帕子狠力丢在了他脸上,而后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。

    雪白帕子自流畅的下颚线滑落至修长颈项,沈长空伸出去要将她拥住的手陡然僵住,紧握成拳,手背青筋突起,直至那抹茜色身影不见才垂了垂眼睑,将那方帕子收入掌中。

    若她细心一些,便能发现那一尘不染的锦帕上,有一抹极为鲜妍的绯色。

    是女子的口脂。

    在边关的无数个日日夜夜,他发了疯似的想她,将她的帕子放在心口,近乎病态地凑在鼻间轻嗅,企图捕捉残留于其上哪怕一丝一毫的,她的气息。

    那是她早便不记得的东西,只有他还留着,当个宝贝一样藏在怀里。

    沈长空眸色深沉,紧盯着雪白手帕上那抹扎眼的红痕。

    那是她吻了他耳廓后印下的痕迹,以这种形式,永远永远被他留了下来。

    成风进来的时候便见高大的男人靠在圈椅上,下颌紧绷,半阖着眸子紧盯手中那方帕子。

    小而柔软的帕子落在他骨节分明的大掌之中有种诡异的美感,极具视觉冲击,明明该是下一瞬便灰飞烟灭的结局,却始终安然无恙躺在他掌心,被小心翼翼地捧着。

    成风不由放缓了呼吸,打破这沉静,“将军,公主可是……走了?”

    沈长空只应了声,成风便不敢再多说别的。这显然是心情不好,闹了别扭。

    只是成风不懂,两人之前明明还好好的,再加之昨晚相处了一夜,感情理应升温才是。

    怎么反倒是突然降至冰点。

    方才看安阳公主出去时亦是满脸愠色,大有一种自此同他家将军老死不相往来的气势。

    想到这,成风心里猛然咯噔了一下,像被大石击中了一般。

    从前在辽东看不见摸不着便已经那般难熬,人总是食髓知味的,她若是真又弃了将军……成风不敢想。

    吞咽了下,他硬着头皮开口叫他:“将军,许是公主太累,因而才会有些……”

    顿了顿,他头皮更硬了,接着道:“才会有些易怒。”

    太累?

    沈长空终于抬起了眸子,她有什么可累的?

    这半日下来,除了靠他怀里便是坐他腿上,哪里便累着她了。

    成风见他终于给了个正眼,赶忙开始找补,为褚沅瑾正名道:“您昨日夜里发热,公主可是陪了一整夜,又是喂药又是抹药的,没让旁人帮一点儿忙,早早便让我们安置了,也不知道她自个儿折腾到几时才睡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?”沈长空神色一怔,心头猛地跳了下。

    脑海中蓦然闪现今日一早她趴在床边问他你醒了的样子,他当时只顾着惊诧,竟是忽略了她眼底的一片浅淡青影。

    为了照顾他,她竟是在床边守了一整夜……

    “千真万确啊!”成风道,“昨日确实是公主照顾的您,不光是我,公主身边人也是知道的。将军今日应是一睁眼便看到了公主的……”

    他确实是一睁眼便看到了她,原来昨夜种种不全然是他在做梦。

    想起被解得七零八乱的衣袍,沈长空倏然垂首,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。

    她那般娇贵,哪会帮人解衣。就连睁眼看见她时,她自己的裙衫都是皱皱巴巴的,想来是尚未来得及换。

    沈长空从未敢奢想过她能为自己做到这般。

    方才那气冲冲跑出去的模样显然是误会他心上还有别人,吃了醋。从前他们朝夕相伴那般久,她一向大度,从不在意他同别的女子如何。

    欲擒故纵果真管用。

    一旁的成风被他这笑容晃了眼,他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他家将军是在自嘲还是真的在笑。

    单看着倒是挺真,像是发自内心的,可将军心思深晦难辨,他实在揣摩不透。

    毕竟方才还阴云密布的,这么一会儿,他也就提了一句话的事竟就雨过天晴了,这安阳公主的魔力还真是一如既往,从未变过。

    既将他情绪掰正回来了,秉承着说多错多的原则,成风便也不再多说,相信他家将军自个儿能悟。

    转而开始谈起平康坊那案子来,面上神情也开始严肃,“昨日在城外新发现一具女尸,依旧是被割了双足,只这回不是平康坊的女子,属下去查了查,发现是个官妓。现下这事儿已经传得里巷人尽皆知,传得是神乎其神,都在说是老天爷要整治这些做妓子勾引爷们的东西……”

    这话极为难听,成风说着也是有些不好意思。

    沈长空轻嗤一声,“不过是装神弄鬼罢了,再者,他们若能管住下半身,还怕旁人勾引?”

    成风默了默,随即赞同点头。

    能去那种地方寻乐子的,本就不需要人主动勾引。

    分明是在聊正事,可成风脑子里不由自主便想起来褚沅瑾,她虽有些分寸,却也是个爱去风月地寻乐子的。

    而沈长空向来占有欲极强,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,当年褚沅瑾同他分开很大部分原因也是这个。

    成风是知道的,褚沅瑾不管是良师益友还是狐朋狗友,那都是多如牛毛的。

    有时候同这些朋友玩起来便难以避免地要忽视沈长空,他又是个嫉妒心强的,诚然褚沅瑾扪心自问毫无半分越界之举,可沈长空依旧是忍受不得,非要逼着她同那些个朋友老死不相往来才好。

    其他一切唯她是从的人唯独在这件事上丝毫不让,态度极为强硬。

    毕竟于沈长空而言,不要说同他们整日厮混在一起,就是她多看谁一眼他都难以接受。

    这让褚沅瑾感到窒息,她向来不受束缚,更何况在她眼中那只是正常的交友。

    成风不禁想,也不知将军现下是装的还是真变大度了,若是依他以往的作风,不可能这般由着公主成日出入平康坊。

    虽说她大多是去寻那江都知,就他见的也没去过几回象姑馆……

    ——

    公主府。

    褚沅瑾回到府中便倒头躺在了床上,任谁叫都不理。

    她今日是真被沈长空气得够呛,可比起沈长空,她更气自己。

    一点小事,至于自个儿这般介怀?

    不就是个沈长空,她不要了便是。她堂堂安阳公主,要什么样的没有?还不至于去贴个心里装着别人的男人。

    话虽是这样说,可褚沅瑾越想越难受。

    有种原本独属于自己的东西现在被旁人抢走的失落感,即便是她早便丢弃不要的东西,再落到旁人手中也还是难受。

    她拉起寝被蒙上脑袋烦躁地踢腿叫唤了几声,心中郁闷始终难解。

    她甚至开始想象那个女人的样子,是温柔如水娇俏可爱还是妩媚动人,他们二人相处之时又会是什么情景。

    沈长空会不会也像从前对自己那般对她?

    他会不会给她剥葡萄,喂她吃糕点,听她喊得一声累便俯下身来背着她走过重重宫闱,顺手将路边开得正好的桃花折一支给她?

    抑或是,会不会在她吻他的时候反客为主,将人死死抵在坚硬冰凉的墙壁上。

    不,褚沅瑾烦躁地甩了甩头。旁人不会像自己这般大胆,那女人同沈长空一起,定然是他主动吻她的……

    这般想着,褚沅瑾已是受不了。

    此时此刻,她竟有些理解当年沈长空那副样子了……

    可前几日沈长空告诫过她,平康坊出了事,叫她不要再去,连雪砚都叫她近日先避一避。

    虽不知出了何事,褚沅瑾却是真的没再过去。此前提了一嘴要将雪砚先接出来,她只说不必,褚沅瑾便也没有勉强。

    这阵子成日里往怀安王府和大理寺跑,告诉过那群狐朋狗友有什么场子莫要叫她。

    现下突然不再去缠沈长空,她心里竟然空落落的,颇有些怅然若失。

    一时之间找不到事情可做。

    距林秋白的邀约也还为时尚早,褚沅瑾琢磨了一番,想着干脆去乐游原的别苑住一阵儿算了。

    别苑里头什么都有,倒也无需专门收拾东西。可褚沅瑾这人讲究,让秋书冬画她们三收拾四收拾的就磨蹭到了晚上,宵禁的点都过了,便只能等到明日再去。

    这天直到夜里也还很热,用宵夜时褚沅瑾不可避免地出了薄薄一层汗,正拿出帕子想要擦擦,心头却猛地一跳,随即整个人愣在原地。

    凡是她的帕子,自小到大便只用这一种绸料,是每年西域呈贡上来的东西,除了她,也便只有皇后能得上一些。

    可昨日沈长空那帕子,分明和这无甚差别。

    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骤然从褚沅瑾脑中闪过,那帕子,该不会是她的罢?

    她给过他帕子么?

    饶是褚沅瑾如何想都不记得有这回事。

    若这帕子真是她的,那定然是从前的旧物,他竟能留到现在,未免也太匪夷所思。

    比起这个,还不如叫她相信他又有了别的意中人来的可靠。

    可这事情一旦有了反转的余地,哪怕它有多不可置信,总会在心里绕上根似有若无的细线,虽没什么大碍,可若不将其扯开,总觉着难受。

    褚沅瑾翻来覆去,头一回因着个还不知是不是存在的女子烦得睡不着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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