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二章 投诚-《和珅是个妻管严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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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此一来,毓舒嫁过去其实没给十一阿哥争取到任何的好处,在出了似乎要谋害皇嗣这样的事情之后,本该是难逃一死,但终究还是顾念着她富察氏傅恒家的出身,庄妃的胎本来便是扑朔迷离,乾隆轻轻一抬手便放过了。
只是毓舒不过是政治婚姻的牺牲品,如今失去了利用价值,在十一阿哥府中便是没什么用处了。
一介女流之辈,智计再狠,又哪里及得上十一阿哥的那些个谋士呢?
现在冯霜止将毓舒面临的局势看得分明,却知道毓舒其实已经到了穷途末路。
整个一桌席上,惇妃便远远用一种带着冷笑的目光看着毓舒,似乎已经胜券在握了。
唯一的明白人冯霜止见状,也不过是笑笑,却不曾说一句话,她插手这宫中事太多,如今不该再多嘴了,恐生祸端。
永琰在宫中的势力是越发膨胀,眼见着便是要羽翼丰满,旁人若是初犯他领地太多,难保不会被猜忌。
未免飞鸟尽,良弓藏,冯霜止应该是要懂得低调的。
她带着些微的笑容出了惇妃宫里,便跟毓舒走了一路,毓舒也不说话,只仰头看着满天的星月,又跟冯霜止说:“我以为我是天之骄女,心高气傲,嫁了个皇子,不想皇家并不仅仅是我以前看到的那样。
霜止,我好累,好冷,快要走不动了。”
冯霜止沉默良久,想起以前那骄傲的、明艳的毓舒,也生出许多感慨了,便道:“已经走出去的路,走不动了也没办法。
没有回头路的话,也只能这样走下去了。”
“是啊,也只能这样……走下去了……”
毓舒也不知道为什么累极了,便扶着宫墙,莫名地笑了一声,又回眸,看了一眼冯霜止,淡淡道:“如今我才知道,若不解除我的禁足,兴许我还有那么几分盼头,可是在我禁足的这些时间里,一切都变了……霜止,我先回去了。”
“恭送十一福晋。”
她叫她“霜止”,冯霜止却是对她一福身,说出了这样客气生疏的话。
其实冯霜止觉得自己因做得很明显了,可是毓舒像是没察觉一样。
她其实已经习惯了别人叫她十一福晋,习惯了高高在上了,所以并不觉得冯霜止这样的恭敬有什么了不起。
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,冯霜止忽然又觉得,毓舒还是当年的那个毓舒。
差别只在于,当初的那个能算计,现在这个除了一身的骄傲,还有算计的能力,却已经失去了所有算计的资本了。
毓舒,一败涂地。
冯霜止站在原地,看毓舒扶着宫墙走,过了一会儿似乎又有了力气,便直接走到了宫道中间,宫人提着的灯笼似乎离她很远,只能将她照出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来。
她抬手按了一下自己的眼,便看毓舒的身影消失在了宫门的那一头,只剩下一点微黄的灯火颜色。
心底也不知道为什么叹了口气,冯霜止也走向前去,半道上却看沁姑姑从交叉的宫道上过来,她愣了一下,便想到了太后身上,也不用旁人提醒,她便道:“你们先去吧,我与沁姑姑有话要说。”
冯霜止看沁姑姑走到了前面,她便也走过去,扬起了一张笑脸,便直接从袖子里取出一封红包来,在给沁姑姑见礼的时候往她手中一塞,同时道:“年节刚过,却还没给沁姑姑拜个年,沁姑姑莫怪,实在是没机会进宫,还望新一年沁姑姑顺心如意,盼着太后娘娘身子骨也快点康健起来。”
一来便收到了实心的东西,又听冯霜止这嘘寒问暖的一番话,笑得也是温暖,即便是风里透着寒意,可沁姑姑这心里暖呼呼的,想到太后老佛爷当日的话,便摇头。
她与芳嬷嬷商议了很久,没出什么结果,老佛爷一日一日地昏昏沉沉,可说要杀冯霜止的话,却不止说了一遍。
太后是个什么情况,芳嬷嬷和沁姑姑是很清楚的,今年翻过冬开了春,怕就近了。
冯霜止哪里是那么容易扳倒的?
只怕是太后老佛爷糊涂了,她毕竟是个朝廷命妇,让皇帝赐死,给什么理由?
和砷与冯霜止伉俪情深,杀了冯霜止,和砷有岂能善罢甘休?
乾隆即便是接了太后老佛爷的懿旨,也不大可能会杀冯霜止,只因为乾隆怕不会自断自己的左膀右臂。
如此想来,太后走了之后,芳嬷嬷跟沁姑姑总归是要找个安身立命的地方的,没个人给她们撑着也不好办。
以前是她们给冯霜止撑着,可那不过是借了太后的势,如今太后要去了,她们便盼着冯霜止给自己撑着了。
芳嬷嬷也觉得太后是糊涂了,冯霜止这样剔透的人,还对太后如此关怀,太后却要杀她——只能说是人病糊涂了。
她们心里为冯霜止可惜,却不忍冯霜止真的被赐死,所以便决定找个时机将这消息告诉冯霜止。
如今沁姑姑便叹气道:“哪里想到会有如今这一遭呢?
那一晚你走了之后,奴婢们与太后说了你来过的事儿,太后却说要在她去后赐死你……太后兴许是糊涂了,我们也就是告诉您一声儿,和夫人万莫要当真了。”
冯霜止听了沁姑姑之前的一番话,便是心冷,如今听明白了,便是懂了。
她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,太后忌惮着她。
到底是在宫里活了那么多年的人了,什么猫腻她看不出来?
即便是没有证据,几十年的后宫看下来,兴许冥冥之中也有那样的感觉。
冯霜止对后宫之中的事情干涉太深了,知道的事儿也太多,即便是她对了太后的胃口,也算是犯了太后的忌讳。
多追究已经没了意义,谢过了沁姑姑,冯霜止也让她别担心,说太后不过是胡话而已。
又给沁姑姑吃了颗定心丸,好一番拉拢,这才见沁姑姑走了。
冯霜止再迈开脚步的时候,差点腿一软跪在地上,她稳了稳,这才走向宫门,却在看到那宫门口侍卫的时候道:“十五爷现在在哪儿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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